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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會對眼前有沒有食物產生意見。因此他露出放心的表情用尾巴端著托盤上樓。

盤子上有魚,有肉片,有飲料。每種料理都準備了兩份。很顯然另一份是替我準備好的。這讓我感覺到冒然拜訪的愧歉。

「抱歉。我身上的錢並不多。恐怕付不起這餐的價錢。」我率先坦白。

「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有要跟你收錢。」他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就當作是為了庫菈菈牽起的連繫贈送的一餐吧。」

「庫菈菈?」

「照片裡的這隻貓。她爸爸沒告訴你她的名字嗎?」他從胸口的毛堆裡拔出照片淮給我。

「的確沒有。」我接下照片。反省自己怎麼接下這任務還會忘記問阿蓬白貓的姓名。

「嗯。這也沒什麼關係。名字也不過是個識別作用的代碼,你既然有了照片可以代表你要尋找的貓,那沒有名字也不構成大礙。」他說著吃了一口魚。

看得出來貓咪餐館的老闆是很好的貓。只不過講話帶有一點哲學意味。

講話帶點哲學性並沒什麼不好。我只是怕談到事情的重點時他會給我一個必須由我自己去思考的問題。而且那問題還未必有答案。

不過。我想這只是個無畏的擔心。就算真得如此,我也有充裕的時間和體力找尋這件事的答案。

在心情平靜的情況下。

「庫菈菈確實是我的員工。她是技術很好的廚師。她剛來工作時幾乎不需要接受前輩的指導靜能把事情做好。尤其調飲料的技巧,就算是資深的廚師都未畢比的上她。」他吸了一口小麥草汁用懷念的口吻說。

大致上我能想像出打著領帶的白貓站起來攪拌小麥草汁的畫面。

「她的爸爸是貓草鄉裡一間茶吧的老闆,我想調飲料這件事大概是她從小作到大的工作吧。」我說。

「難怪、難怪。」他作出瞭解的表情:「失去這個員工給我的餐廳不小的打擊。有不少熟客都是為了喝她調的飲料而來。甚至不時就有年輕公貓拿著情書和貓薄荷請其他員工轉交給她,那時倉庫有一個角落就專門放她的戰利品。我還特地幫她作了一個小置物櫃在倉庫塞不下時收納。哪,就是那個。」他指著我背後。

那是一個靠在牆邊被其它擺設掩蓋的木櫃。雖然不顯眼,但看得出保養得很好。整著外觀有最近才上過蠟的痕跡。

「當時每天晚上,她要下班的時候都有整群雄貓在餐廳外面大聲求愛。結果那隻小貓竟然問我「老闆!你終於決定聘請合唱團了嗎?」呵呵,這孩子調飲料的敏銳感好像一放到正常生活就會蒸發似的。有時候會很擔心她一個人生活有沒有問題。」

「然後她辭職了嗎?」雖然這是必定的答案。不過我必須把話題引到這個地方。

「是啊,消失了。」他嘆口氣。

「消失了?」這用詞和辭職有點差距。

「嗯。在我沒有收到辭職信息的情況下,沒有告知任何貓的時候。一聲不吭的在某一天從此不在來上班。」

「你有去她家找過嗎?」我問。

他搖搖頭。

「我這家餐館很注重客人和員工的隱私和想法,如果她這樣決定我也沒有必要打擾和勉強。雖說這種事原本也勉強不來。」

我吞口口水。我有種沒找也好,因為就算當時過去也找不到的強烈感覺。

「她是什麼時後消失的?」照目前的資料,我心裡已經有個底。

「兩年前。殺貓犯曼切死後十幾天左右。」

果然。

我揉揉自己的額頭。有種事件連繫上來的舒泰,附帶一股針對往後行動的疑惑。

為什麼這件事會跟我連上線?只因為我把雞排給了白貓嗎?那粉紅貓為什麼又非要在夢裡刺穿我的太陽穴不可呢?

找到白貓就可以獲得解答了嗎?解完這些疑惑時我是否能夠回到原本的地方?

「在她消失之前,有沒有出現任何和平常比起來較不一樣的事?」不管怎麼樣,我總是得抓取任何可能的線索解決這一切。

或許這是帶我來到這裡的目的。這之中有當事者還沒解決的事情。

「有的。而且鬧得不小。」他承認,吃了一口肉片:「殺貓犯曼切是個木天蓼成癮的曼切勘貓。他殺貓的目的很明顯是想奪取財產購買木天蓼。」

我皺眉,沒辦法想像貓為了木天蓼殺貓的情景。

「那一天,他殺完第四隻貓來到我們餐館購買木天蓼套餐。貓衛隊當時也發不了通緝令追捕他。我原本想偷偷從後門出去告密,卻被庫菈菈阻止了。」他嘆口氣:「太好心了,那隻小貓。或許是因為曼切當時狼狽的樣冒讓她產生同情。她作了一頓豐盛的木天蓼套餐還倒貼錢加量給曼切。」

「不過就算我沒有去告密,餐館裡的客貓那麼多,總是有一隻貓把風聲洩漏出去。所以貓衛隊來了。但庫菈菈擋住他們。請貓衛隊等曼切吃完在逮捕。貓衛隊有責任在身當然不敢答應,只好把庫菈拉推開。曼切當時也感覺到情勢不妙,在眾貓還在為庫菈菈苦惱的時後抱住庫菈菈就衝出這間餐館。」他又嘆了口氣,喝了一口小麥草汁。

「然後庫菈菈就消失了?」我這個問題可以說沒經過大腦。

「不。如果她是這樣消失那原因就很簡單了。我也不會用像現在這樣的口氣談這件事。不過不是。曼切逃到中央毛貓城的城堡就被圍捕了。聽說他似乎原本想拿庫菈菈當盾牌,但曼切卻不知道想到什麼,在眾目睽睽下放下褲菈菈自殺了。」

「自殺?」

「嗯,城堡前面有一個貓武士的雕像。他把自己的身體串進貓武士的劍上。」

我們兩個沉默了片刻。我在整理事件的可能性和下一步該作的事。他也許是一次說那麼多有點累了。

「話雖如此,曼切自殺的部份我畢竟也是聽說的,說不定這不是真正的情況也不一定。畢竟事發當時我還在餐館裡指揮員工。」他伸個懶腰:「可以確定的是,曼切真的友被串在貓武士的劍上。因為貓衛隊為了展示自己的勝利,在曼切的屍體裡面灌滿了防腐劑,直至至今貓武士的劍上還掛的曼切的屍體。」

「那麼庫菈菈呢?」我問。

「因為她坦護曼切的關係,貓衛隊本來想以共犯的名義給她定罪。但因為最後一克曼切似乎企圖利用庫菈菈的生命逃亡,因此共犯的罪名被貓衛隊決定撤銷。」

「那不是很好嗎?」

「很好嗎?也許單純以事件的方向來說確實很好吧?」他用右腳伸到頭上拍拍自己頭上的毛:「但是從那以後庫菈菈就消失了。或許是因為輿論。雖然共犯的罪名並沒有成立,但她坦護曼切畢竟是事實。親友被曼切殺害的被害者在曼切死後一股腦兒的把怒氣轉嫁到褲菈菈身上。謠言這種東西漸漸的也在某些團體中傳開。曼切事件的被害者、曾和庫菈菈告白被拒絕的年輕貓等。憤怒啊、牽怒啊,這些東西還真容易不是嗎?」

「所以她是因為這些謠言離開的摟?」我確認。

「只是臆測,有點根據的臆測。她並沒有跟我談過這些事,所以我只是照我看到的推測而已。很有可能不是她真正離開的原因。」

我咀嚼著今天聽到的事。事件的形狀感覺浮出一個朦朧的影子。

「我瞭解了,非常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不客氣,我正好也很懷念她。」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吃完飯,我打算離開。

「事實上。我認為對那隻小貓來說。比起輿論更令她受傷的應該是被本來當作朋友的貓背叛吧。」他在我要離開時補上。

「你的意思是。她把曼切當作自己的朋友嗎?」

「她就是這樣的貓啊。」

我表示瞭解,輕輕下樓。

被一隻當作朋友的貓爲了自己的生命挾持的確不好受。

夜色已經攏照著。風柔柔的。

我打算去找貓武士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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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尼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